蔡夫人既弑刘表,乃从容拭其面,伪哭曰:
“主公背疽迸发矣!”
“主公背疽迸发矣!”
“……”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
众下人闻声,纷纷赶紧屋来。
见刘表已死,纷纷伏地恸哭。
翌日,蔡瑁会蒯越、张允等,称:
“主公有遗命在,立次子刘琮为嗣。”
虽然刘表死得不明不白,死因也十分蹊跷。
但如今天下前三的势力,即将进入决赛圈了。
众士人豪族也来不及去追究刘表的死因,现在真正该考虑的是:
如何保住荆州,如何保住众人的既得利益!
在为刘表发完丧事以后,蔡瑁又取出曹操带来的天子诏书。
大众宣读:
“天子明诏!”
“今拜嗣子刘琮为荆州牧,蔡瑁为南郡太守,张允为南阳太守。”
这下,任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蔡瑁、张允早已经将荆州集团上市打包给了曹操。
不过众人现在也不关心这些了。
反正荆州乱不乱,是士族说了算。
刘家只是名义上的领袖,豪族的决定权才是大头。
对于荆州这些士族们来说,依附于曹操。
是集团自己的并购行为,他们作为中层,在哪个公司不是干啊
在大公司框架内,工牌还好看点。
至于,你说众人为什么不选刘备
不是他们不想选,是在是因为董事会一直以来都支持的少公子刘琮。
结果你刘备转头表示要支持刘琦继位,那不就天然地成了他们的对立面了吗
此外,曹操虽在与刘备的争斗中,输掉了河北。
但曹操的大头一直在河南,综合国力上虽以比不得刘备。
但军力方面,并未落后太多。
面对如日中天,强势不已的刘备,以及一个迫切希望得到援助的曹操。
荆州豪族们的这笔投资账,就非常好算了。
如今的刘备集团,已经成型。
董事会有李翊、关羽、张飞、陈登、麋家这几个大股东。
这些人手握的股份最多。
他们就算把荆州献给刘备,也很难与上面那几个大股东去竞争。
这还不算,刘备派遣诸葛亮南下,就是想捧几个后起之秀起来。
本来集团内部就已经十分内卷,刘备还打算用后辈。
他们荆州投靠刘备,虽得厚待,但肯定无法跻身于第一股东的地位。
这让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士族们不能接受。
而反观曹操呢
失了河北之后,如折曹操一臂。
曹操迫切希望得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咱们要是在此时雪中送炭,将荆州打包交给魏国并购。
曹操白得了一州,那能亏待咱们
千万别小看这些荆州士族。
在整个汉末,荆州士族在大是大非一直站的很稳,可以说是精得跟猴儿一样。
荆楚若与魏国联合,是完全可以跟齐吴之间掰掰手腕的。
毕竟齐国虽然越来越强大,但战略纵深也越来越长。
刘备已经很难在南方投入更多兵力了。
北方虽然已被李翊打理的井井有条,但也不能真的一个兵不留。
即使是强势如袁神,也在河北留有重兵,才敢南下的。
并且从战略上讲,曹魏的领土与荆襄是完美接壤的,可以呼应为援。
反倒是刘备这边,大军只能从江夏进来,战略上荆州就很被动。
完全看齐国脸色吃饭。
于是,刘表的死并未掀起太大风浪来。
相反,原本权力不够集中的荆州,在此时反而拧成了一团。
因为刘表在时,还能打压打压众世家。
现在刘表不在了,荆州的权力便彻底落入到了众士人豪族手中。
刘琮虽为荆州牧,但此刻也不过是一个庙上泥偶罢了。
众人匆匆忙忙将刘琮扶持上位,然后正式对外宣布此事。
时在江夏的刘琦,得到消息,大惊失色。
“我去之时,父亲尚且身子硬朗。”
“今吾离开不过数旬,奈何死耶!”
刘琦哭倒在地,痛不欲生。
左右将之扶起,纷纷劝道:
“大公子,今不是伤心之时。”
“刘琮已经继任荆襄主位,宜早做打算,避免惹祸上身。”
刘琦拭干眼泪,点了点头,谓众人说道:
“吾已请得叔父为援,彼不日便至江夏。”
“到那时候,再作商议!”
没办法,刘琦手中的牌太少了。
想要翻盘,只能仰赖刘皇叔。
接下几日,
众人如坐针毡,全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刘备大军的到来。
不表。
……
这日,诸葛亮五万大军已经到了新城。
正是此前关羽围困曹仁,迟迟未下的城池。
和谈之后,他到底还是归了刘备。
出了新城,便到了江夏的地界了。
诸葛亮下令让众人在此地权歇人马,他自己在开始翻阅此地的户口宗籍,丈量土地。
以前这些事,都是李翊干的。
李翊每到一处,便翻看此地的卷宗。
诸葛亮向来有样学样,敬李翊为师长。
此举,既是为了向众人表明自己的勤勉,又是释放一个政治信号。
即刘备派遣李翊而来,就是为了捧我的。
你们最好乖乖配合工作,若是使绊子,休怪军法无情。
李翊退居幕后,倒也乐得清闲。
他驻立在淮水江边,静静地等待着。
忽见淮水南岸,战鼓大鸣,舟船如蚁,顺风扬帆而来。
李翊丝毫不慌,静静地等待舟船靠近。
当先一艘楼船高悬“陈”字大纛。
未几,一袭青袍的陈登踏浪而来,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及至岸边,陈登便冲上去给李翊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子玉兄!”陈登长揖及地,感慨说道,“广陵一别,竟已十载乎!”
李翊扶起故人,但见其面色红润,哪复当年病容
不由朗声笑道:
“元龙今日雄姿英发,可还记得建安初年,你蜷卧病榻,食味不甘之狼狈相否”
见李翊提起旧事,陈登大喜。
二人相识大笑。
原来,此时的陈登虽已功成名就,但比起李翊,他仍旧差得远。
考虑到李翊如今在齐国的地位,陈登也是一上来就攀旧情。
只强调友谊,对职场职务一事则缄口不提。
少时,李翊设宴于军帐,邀陈登喝点儿小酒。
帐内炭火融融,案上置鲜鲙、醇酒,皆是当年广陵旧味。
酒过三巡之后,陈登忽搁箸叹道:
“……子玉兄,此番下江南,陈某已准备多时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
刘备把江南事务尽付给诸葛亮,肯定是需要有人安抚陈登等淮南将的。
刘备知道,所以把李翊派过来了。
李翊也知道,所以搁下诸葛亮,早早地在江边等候。
李翊闻言,不动声色地为陈登斟满了菊酒:
“……孔明虽然年少,却有经天纬地之才。”
“齐王安排他下江南,自有用意。”
说着,李翊看一眼陈登脸色,却又话锋一转。
“然则,若无元龙之淮南水师,我大军又如何能够横渡长江呢”
说着,将鱼脍推至陈登面前。
“就如同这鲷鱼,若是少了淮水芥酱,终究乏些滋味。”
陈登沉默不言,脸色很难看出心中所想。
“荆州九郡,岂是一人能吞”
李翊忽压低声音,接着说道:
“蔡瑁盘踞南郡,黄祖余党散落江夏.“……”
说着,蘸酒在案上画了三道:
“淮南健儿取江陵,孔明收襄阳,至于江夏一带……”
手指不经意抹过酒痕,轻声一笑。
江夏是连接淮南的战略要地。
不过此时的庐江,却为孙氏所有。
言外之意,等将来平江南事宜顺遂。
莫说江夏,便是扬州也该有元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扬州也算是江南,这符合陈元龙你平生的志向啊!
面对李翊画出的大饼,聪明如陈登。
要是换做别人,陈登可能会不信。
但换做是李翊,陈登是肯定信的。
且不说当年的救命之恩,是他劝自己去广陵,开发淮南一带。
如今自己早已在淮南闯出了名堂,这都是拜李翊所赐。
所以李翊对陈登,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是知遇之恩呐!
“……善,兄弟之言,陈登谨记。”
陈登心中释怀,拜谢李翊。
“只是兄弟对此事下江南一事,有何把握”
“……嗯。”
李翊沉吟半晌,捋须分析道:
“荆州众豪强,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饶是刘景升亦应付不暇。”
“依某之见,还是须恩威并施,双管齐下!”
手中握有不同的牌,便有不同的打法。
像刚入徐州时,李翊无权无势。
只能狐假虎威,借刘备之势,对徐州各派尽力拉拢。
但如今是齐国强,荆州弱。
此次南下,军马高达五万余众。
以李翊的脾气,又岂会再像当年入徐州时那样,对士人豪族屡屡妥协呢
“兄弟有何妙策”
陈登接着问。
“如今刘琦逃往江夏,蔡瑁、张允等辈实控襄阳。”
“彼知我大军南下,必早早立刘琮为荆州之主。”
李翊淡淡分析。
“兄弟是说,蔡瑁、张允可能弑君!”
陈登张大嘴巴问。
“……未可知也。”
“只有到了江夏,见着了刘琦公子,才知道荆州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陈登然其言,率淮南水军,与李翊等众合兵一处。
过了新城,直奔江夏而去。
两日后,
在接到消息以后,刘琦率麾下之众,早早地立在江边等候大军到来。
比及岸边,只见诸葛亮、李翊、陈登、黄忠、赵云等一众大佬,迤逦上岸。
刘琦赶忙率众迎了过去,走至诸葛亮、李翊的身前。
犹豫一下,到底还是先向李翊作揖行礼。
“刘琦拜见丞相!”
话落,又马上朝诸葛亮、陈登等众施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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